绸缪束薪,三星在天。今夕何夕,见此良人?子兮子兮,如此良人何?
绸缪束刍,三星在隅。今夕何夕,见此邂逅?子兮子兮,如此邂逅何?
绸缪束楚,三星在户。今夕何夕,见此粲者?子兮子兮,如此粲者何?
心中又羞又乱,仿佛被人揭破了心事一般,慌乱把书一合,又恼了起来。我与他身份有别,何来“良人”之说,更何来“三星”?莫名间又想起温实初那句“一入宫门深似海”来,“啪”地把书抛掷在了榻上。槿汐听得响声唬了一跳,忙端了一盏樱桃凝露蜜过来道:“小主可是看得累了,且喝盏蜜歇息会儿吧。”
我一饮而尽,仍是心浮气躁,百无聊赖。我一眼瞥见那红漆的五蝠奉寿桌子上斑驳剥落的漆,随口问道:“这桌子上的漆不好,怎的内务府的人还没来修补下再刷一层上去。”
槿汐面上微微露出难色,“小允子已经去过了,想来这几日便会过来。”
我点点头,“宫中事务繁琐,他们忙不过来晚几日也是有的。”
我“唔”了一声只静静坐着。正巧佩儿在窗外与小允子低语:“怎的小连子今日下午回来脸色那样晦气?”
槿汐脸色微微一变,正要出声阻止,我立刻侧头望住她,她只得不说话。
小允子“嘿”一声,道:“还不是去了趟内务府,没的受了好些冷言冷语回来。”
佩儿奇道:“不就为那桌子要上些漆的缘故,这样颠三倒四的跑了几次也没个结果?”
“你晓得什么?”小允子声音压得更低,愤然道:“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,说小连子几句也就罢了,连着小主也受了排揎,说了好些不干不净的话!”
槿汐面色难看的很,只皱着眉想要出去。见我面色如常,也只好忍着。
只听佩儿狠狠啐了一口道:“内务府那班混蛋这样不把小主放在眼里么?冬天的时候克扣着小主份例的炭,要不是惠嫔小主送了些银炭来可不是要被那些黑炭的烟气熏死。如今越发无法无天了,连补个桌子也要挤兑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