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张罗好了这些闲事,便轮到孙绍宗蓄谋已久的重头戏了。
“程师爷,你去把傅通判请过来,就说我有事相托。”
要不都说是财帛动人心呢,尤其还是‘无主’的财帛!
根据孙绍宗一连几日的秘密监视,那傅试果然对马家无主的家财动了心思,仗着职务之便,没等马应爵父子过完头七,便趁乱吞了马家不少田产。
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贪心,也就不能怪孙绍宗黄雀在后了。
只是程日兴这一去,却比预料中的还要多花了许多功夫,等到他引着傅试赶回来时,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。
尤其那傅试脸上透着明显的疏离,全不似当初有事相求时的亲热嘴脸。
进门之后,他更是一拱手,硬邦邦的问:“治中大人唤下官前来,可是有什么公务要托付?”
开口先往公事上引,本就是孙绍宗用烂了的招数,自然知道不能顺着他的节奏来,于是故作惊讶的打量了傅试几眼,奇道:“傅通判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,怎得这般不苟言笑,与那日在马家全不似一张面孔?”
听孙绍宗提起马家,傅试略有些不自在挽了挽袖子,随即却是冷笑道:“大人说错了,下官非但没有烦心事,反倒是舒心的紧呢——方才我刚与府丞大人把商税理了理,竟比去年春天涨了二成七!”
他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,又夸张的掐出个七来,那得意之情溢于言表。
不过同比增长百分之二十七,确实是个值得骄傲的成绩——尤其这还是在没有损害市场繁荣度的前提下,悄默声便做出了这番成绩。
当然,这主要还是贾雨村的功劳,傅试不过是跟着打打下手罢了——也正是因为希冀着,从贾雨村手里分润些功劳,他今天才刻意疏远孙绍宗。
“这可当真是大功一件。”
孙绍宗啧啧赞道:“尤其朝廷近年来财政吃紧,愈发看重这商税的收成,想来等银子递解到户部之后,朝廷定会大大的褒奖。”
眼见傅试脸上得意之色更浓,孙绍宗却忽然话锋一转:“不过最难得的,还是傅通判一边扶持城中工商,一边也不忘在城外广置田产,‘士农工商’竟是无一耽搁,实在是我辈楷模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