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兄拼行性命好不容才稳定了局势,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棋差一招,误信了那姓林的狗贼!
项毅这般想着,心下先是万念俱灰,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越是这时候,自己越不能丢了读书人的气节与风骨!
于是他把胸脯一挺,摆出一副‘粉身碎骨浑不怕、要留清白在人间’的面孔,狠狠啐了一口,骂道:“无耻老贼,你休要……”
“项兄。”
谁知一个‘贼’字尚未出口,就听孙绍宗在身后幽幽的道:“既然总督大人已经放过了那些女子,你便放他进来,让他说几句将死之言,又有何妨?”
放过了那些女子?
将死之言?
项毅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,更不明白为啥自己永远说不全台词,但出于对孙绍宗的信任,他还是乖乖的让到了一旁。
就见那周儒卿慢腾腾的,走到孙绍宗对面坐了下来,微微叹了口气道:“孙大人怎知,我是来说将死之言的?莫非你就不怕林涛与老夫勾结,要害你的性命?”
孙绍宗呵呵一笑,指着自己的鼻子道:“孙某今天少说也杀了六七十人,说是‘凶名在外’应该不为过吧?眼下与我为敌,还敢出现在我周围十步以内的,除了不怕死的、就是注定要死的。”
说着,他两手一摊:“不管是哪一种,你既然进了这屋里,说的自然是将死之言!”
周儒卿与他对视了半响,忽的摇头苦笑道:“老夫这辈子犯下第二大的错误,就是低估了孙治中——否则的话,老夫此时怕是已经泛舟在东海之上了。”
这显然是认下了那‘将死之言’四字!
项毅在旁边听了,便忍不住质疑道:“既然林大人并未与你同流合污,他又为何要放任你自由来往?还……还任由穿的如此冠冕堂皇!”
何止是冠冕堂皇,那周儒卿一瞧就是刚洗过澡的模样,身上的大红官袍流光四溢,更是上等丝绸裁剪出来的新鲜货色。
“放任?”
周儒卿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,哈哈大笑了几声,继而把身板一挺,肃然道:“本官乃是堂堂直隶总督,天下督府之首,何须他一个布政使放任?”
项毅听得瞠目结舌,只觉斯人斯言荒唐至极,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。
这时,就见周儒卿从袖筒里抽出一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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