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孙家二郎来了?!”
贾琏闻言,立刻从床上猛地爬了起来,手忙脚乱的扯过衣服,急道:“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?赶紧过来伺候着啊!”
平儿和那小丫鬟就待上前,谁知却被王熙凤拦了下来,又吩咐道:“平儿,你去太太那里回话,就说咱们二爷感了风寒,实在不方便过去见客。”
平儿心下虽然不明白她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还是乖巧的领着丫鬟退了出去。
可贾琏却不干了,瞪眼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太太请我……”
“难道请你,你就必须得去?”
王熙凤嗤笑一声,走过去在贾琏额头不轻不重的戳了一指头,道:“也不想想,‘请期’这么大的事儿,孙家能不提前派人过来说一声?老爷分明是故意躲起来不见,好让太太施展些手段——你去了夹在中间,却不嫌尴尬的慌么?”
贾琏不解:“什么手段?”
“自然是卖女儿的好手段喽!”
果然是卖女儿的好手段!
就如同王熙凤预料的一样,此时荣国府的东客厅里,气氛当真是尴尬的紧。
孙绍宗刚听说贾赦不在家时,心下还悄悄松了一口气,觉得少了这老禽兽在场,谈起正事儿反倒方便些。
谁知这位邢夫人竟也是个‘有意思’的,分宾主落座之后,那话里话外的,竟也是将这桩婚事当成了买卖,希图再从孙家捞些好处回来。
举止言谈间的市侩、俚俗,竟比那小门小户里没见过世面的妇人,还要不如几分。
摊上这么一对儿父母,再加上贾琏那样的兄长,也难怪贾迎春会养出如今的性子。
要说这女人胡搅蛮缠的手段,一般的公子哥儿怕还真招架不住,可孙绍宗是什么人?
便是遇上贾雨村那样的老狐狸,尚且能有来有往,应付起一个只会仗势撒泼的妇人,又算的什么难事?
无论刑氏如何旁敲侧击,他只做出一副懵懂状,不是往便宜大哥身上推,就是借忠顺王的名头压人,弄得那刑氏恼也不是怒也不成。
最后只得咬牙收下了‘婚期’的帖子,又推说自己做不了主,要等贾赦回来再给孙家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