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略一犹豫,便伸手接了过来,淡淡的道了声:“你有心了。”
倒不是他动了贪念,实在是以现在官场的风气,若是连贺礼都不肯收,肯定会被人诟病是‘假清高’。
“恭喜东翁、贺喜东翁!”
这林德禄刚走,程日兴便又凑了上来。
“你昨儿过去的时候,不是已经恭喜过了么?”
师爷与雇主之间,却不用那么一板一眼儿的,孙绍宗自顾自的进了里间,往那新换的软榻上一靠,慵懒的问:“我方才没见着那仇云飞,问林德禄,却只说是告了病假的——怎么着,莫非那日在水月庵里吓破了胆,不敢来了?”
“这倒不是。”
程日兴笑道:“听说是元宵灯会上,与镇国公府的哥儿争女人,彼此打了个鼻青脸肿,估摸着是不好意思见人,便干脆告了假。”
这厮还真是纨绔性子丝毫不减。
不过既然并非故意偷懒,孙绍宗也懒得管他请不请病假的,伸手一指书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公文道:“先把公文大致整理一下,分出轻重缓急来——对了,以后我免不了要升堂问案,这刑名师爷的本事,你学的如何了?”
“这……”
程日兴一听这话,却有些忐忑,吞吞吐吐的道:“学生最近实在是、实在是……”
见他支支吾吾的,孙绍宗略一沉吟,便明白他是在想什么:“是了,既然春闱在即,你近来自然是要温习诗书的——不如这样,我近些日子且先寻旁人顶一顶,待你考完之后再决定去留如何?”
这程日兴之所以一直不肯出来做官,就是因为放不下那考进士的梦想,这眼见再有半月就是会试之期了,他自然无心去学正宗刑名的做派。
“多谢东翁体谅。”
程日兴忙躬身谢过,又讪讪道:“其实学生也知道,这次八成还是考不中的,可不试一试,心里又实在是过不了那道坎,故而也只能先去撞一撞南墙,再回来伺候东翁了。”
孙绍宗也正色道:“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——你我相处一场,日后若是科举无望,我保你个八品的前程,还是不成问题的。”
等程日兴千恩万谢之后,孙绍宗干脆直接放了他的假,又把林德禄喊来,临时充了半日的师爷。
眼见这林德禄处理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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