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声音忽然变的愤懑:“今日不说兵事,只说你的事。王铎和吴伟业不堪重用,朕为你撤换了他们,黄道周和马世奇如果不能用,朕还会撤,这天下的风雨,你终究是要担得,功过黑白你必须能分清楚,如此方有可能才为一代明君,你要记住,有些事情可以改,但有些事情绝不能怀疑。一旦怀疑,不但损及朝廷颜面,也会令天下人无所适从!”
“……”朱慈烺微微心惊,他知道崇祯帝意有所指,更从崇祯帝的语气中听到了某种肃杀之气,隐隐地只有上一次他请求起用孙传庭时,崇祯帝勃然大怒之时才有这种气息存在,虽然不如上一次强烈,但朱慈烺还是感到不安。
他不明白父皇的意思。
什么叫不能怀疑,什么叫损及朝廷颜面?
崇祯帝却不解释,只摆手,冷冷道: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,儿臣告退。”
朱慈烺惊疑的退下。
他到蓟州安抚辽东撤退的军民百姓,本是此行的重点,但父皇却一个字都没有问,就好像他在蓟州的所作所为,父皇都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样,这让朱慈烺忐忑,虽然他知道自己身边有东厂探子,但东厂探子不可能知道他所有,有些事情还需亲自向父皇禀告才对,但父皇却不问……
朱慈烺心中的疑虑更多。
望着儿子离开的背影,崇祯帝微微叹口气,疲惫的闭上眼睛。
恍惚中,他又回到了崇祯元年,正坐在黄极殿上,那个广东蛮子,慷慨激昂的站在殿中讲话……
照旧是内监秦方把朱慈烺送到乾清宫门口,不同的是,今日秦方书中捧着一些旧文档,双手呈到朱慈烺的面前。
朱慈烺打开了看。
原来是当日审理袁崇焕的旧档。
然后他立刻明白了。
怪不得父皇说有些事绝不能怀疑,一旦怀疑了就会损及朝廷颜面呢。原来指的是袁崇焕案。
想来是董朝甫和张家玉的事情已经为父皇所知,从他们两人同情甚至是要为袁崇焕伸冤的态度中,父皇怀疑自己对袁崇焕有什么想法,因此今日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