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都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:这事瞒都瞒不住了。
几天以后,一个漫天飞雪的下午,在茫茫梨树海洋中的一个旧式堡垒里,专门针对我和嘎柳子的审问正在进行着。
我们下放的这个公社产梨,梨树占去了大面积的土地,可谓一望无际。
这座堡垒,是在十九世纪西洋人修建的一座教堂的基础上改造而成,四周高耸着炮楼,墙上遍布射孔,内部机关重重。
三四十年代曾被一个着名恶霸土匪占据成为巢穴,解放后成为林业队的队部兼仓库,因为远离村庄独立矗立在梨树地里,往哪个方向走都至少要走半个小时才能接近村庄,革命者对于阶级敌人实施专政的惨叫声不会使人听到,文革后又成为各个不同造反派共选的战斗司令部。
堡垒十分高大,座北朝南,左右对称。
屋子里铺有木制地板,质量出奇的好,直到这时仍然没有丝毫的破损,经过擦拭后锃光瓦亮,一尘不染。
就在这座最早用于教人行善,后来又供恶霸土匪残害百姓的建筑里,卫小光神气地斜仰在椅子上,晃动着二郎腿,斜扬着脸,对着刚刚进屋来的我和嘎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,那透着顽皮与邪恶的脸上似乎正在酝酿着什幺坏主意,看得我和嘎柳子愈加地胆战心惊。
他的身后,还站着几个他最信的过的斗争骨干,曾和我打过架的孙玉虎与汪海龙也在。
我们知道今天的架势,都规规矩矩面对着他立正,双腿紧紧并拢着,双手也紧紧贴在大腿上,呼吸也变得谨慎。
这卫小光,是个下乡的知青,年龄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,也是天津人,因为敢于斗争,便当上了我们公社中学的副校长,造反后又成为从头越战斗队的副总指挥。
他中等的个子,但挺壮,挺匀称,也挺英俊。
他很坏,那张英俊的脸上永远透着嘎气,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玩人的鬼把戏,批斗会上种种虐待四类的花招便多是他的发明创造。
所以全校的黑五类都怕他,我也一样。
终于,他停止了沉默,嘎柳子,好久没给你看瓜了,最近又想干点什幺坏事呀?嘎柳子尽管也害怕,可仍然诞着脸,卫老师……我哪敢呀,不信您问问,我都好久没干过坏事了。
他妈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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