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起,马,就一匹也不能留!马儿歪头看着自己紧张的主人,安慰似的将脑袋靠了过去,刘新野心中一痛,平时果决的自己,竟然犹豫了。
手臂越绷越紧,刀锋开始颤抖,他越发亲昵的抱紧白驹的脖子,长刀缓缓捅进了它的腹中。
白驹瞪大了眼睛,鼻子里喷出一口气,却没有一丝挣扎,它还是那幺的看着自己的主人,微微嗡鸣了两声,直到血液带走它全部的力气,双腿才跪了下去。
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刘新野呜咽着,依旧紧抱倒下的白驹,一起跪了下去,一个劲的低声在它耳边呢喃。
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喧嚣的争吵完完全全的沉默了,此地只有鸟鸣和白马平静的呼气声。
它有泪水落下,它或许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主人了。
我不要亲手杀……方才险些失去理智的那个人先开了口,已经有些泣不成声,谁……帮帮我……每个人都犹豫了,但最终还是有越来越多的马儿在嘶鸣中倒下,它们圆溜溜的大眼还在寻找主人的身影,它们不懂为什幺近在咫尺的主人会在地上抱头痛哭,不懂为什幺看起来不像敌人的人都带着悲色对自己痛下杀手,似乎除了驰骋疆场以外,它们什幺也不懂。
伴随着火焰的升起,马肉渐渐被烤熟了,烤得焦黑,但没有士兵敢第一个去取食,也没有人觉得香。
第二天清晨,刘新野走在最前面,身后是五百穿着破烂,队伍却整整齐齐的士兵,他们不再是被打散的弃卒,胸腔中的仇恨让他们成为了刘新野的第一只利箭。
自古淮安出才子,烟雨迷蒙也多情。
城外一百里已是血气滔天,而温婉的淮安城里,却依旧是歌舞笙箫。
细细的雨珠抛洒得凤凰湖上轻纱笼船,撑起天地间的一道帷帐。
帷帐之中,一艘艘锦舟里漫着恃才公子爽朗的笑声,吟诗作对,亦或抚弦高歌,比之靠坐歌坊听得歌姬妙音的贵家少爷更为风流快活。
而少许擦身而过的船头,是伊人盼顾,一袭素裙,一柄画伞,一片痴情。
才子这时总是危襟正坐,惹来姑娘们含春的目光,好为月下的幽会埋下红线。
一头是山河破碎,一头是少女思春,儒雅风流,真是淮安才有的奇景啊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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