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为他们做些什么,可是何父却什么都不让他做。这种感觉,很不好!
何父也没有精力跟小安说太多关于往后的打算。
对于一个少年时候就背井离乡来了庆安郡找事做,中年丧子,失去梦想和追求的中年男人来说,现在,带着妻子和闺女回到他的老家去,就跟缩进了乌龟壳般。
只有缩回他的龟壳里,才能舔舐伤口。
至于将来,他不敢想,想了也不再有意义了,唯一的儿子,没了……
因为打定了主意要去何家烧柱香,杨若晴不想突然出现在小安面前让他措手不及,思来想去,后半夜的时候还是爬起来悄悄去了一趟江边的何家。
刚出酒楼的门,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,她不回头也知道是谁。
“我一个人去就行了,你回去睡觉吧。”她道。
夜色中刘雪云的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一起去。”
何家。
杨若晴和刘雪云四下看了一圈,除了何父何母在后院的屋子里歇息,以及灵堂里的小安,还有一个披麻戴孝看不清面孔的何家小妹外,这铺子前后再寻不到其他人。
“白日里来了那么多亲戚,到了夜里全走光了,都不留一个人下来给何家人做个伴!”
素来寡言少语的刘雪云看到这情况,忍不住咕哝了句。
杨若晴道:“人走茶凉,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白天能过来搭把手就算不错了。”
因为何青松是年轻人客死他乡,在这些人的观念里这是晦气的,他们肯定不乐意夜里也留下,除非是那种嫡亲嫡亲到不分彼此的关系。
此外,白日里的喧嚣,不排除有些人是带着一些看热闹的心思来的。
说到最后,真正伤心的,只有何青松自己的爹娘和妹妹。
以及,最好的兄弟小安。
“我进去把小安叫出来?”刘雪云请示。
杨若晴摇头,“不急,先听听他们在说啥。”
两人找了个既能观察灵堂,又不容易被小安察觉的地方潜伏起来。
灵堂里,十五岁的何莲儿跪在瓦盆前给哥哥烧纸钱,轻轻啜泣着,一串串泪珠掉到瓦盆里。